RachelPeachT

杂食 胃口奇佳 脑洞飞出宇宙奈何手速跟不上节奏

妖兽都市【鲑鱼】01



“请问你家进门的右手边是不是有几个小柜子?”

“诶?您……您怎么知道的?”

面前年轻女子双肩颤得似风中弱柳,额前细碎刘海后的眸子几乎要洇出一片朦胧,南优贤把盘着的双腿挪了挪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周围或打量或鄙夷的目光简直如芒刺背,不过他并不是很在乎,“第二个柜子里有一个类似布偶的东西,就上面有个眼睛图案的,你找出来扔了就行了。那样你老公的怪病也就没了。”

“我…我不记得有一一”

“先回去找找吧。”南优贤作势要起身离开,旁边一个戴黑框眼镜的消瘦男子探头探脑,额角鼻翼几个红通通的痘子随着主人乖张的面部肌理耸动起伏,唇角不怀好意的嘲讽笑容又堪称猥琐,“大师,您帮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买得起房子呗。”

“我看你是买不起。”

南优贤圆嘟嘟的包子脸此时又紧又僵绷得像块掰不开的苏打饼干,就连平日里嘴唇开合间若隐若现的尖尖虎牙都带了几分戳人痛处的锋芒。
背后窃窃私语的“小赤佬”“神经病”和着茶馆珠落玉盘的琵琶背景音一字不落传进耳朵,他装聋作哑快步掀开大门口瀑布似的厚重珠帘,力道之迅猛犹如幼童撒气。

光可鉴人的几级台阶下搭档李浩沅正捏着一截香烟屁股嘬得双颊凹陷可怜兮兮,对方刀凿般的英挺侧脸半隐于一团朦朦袅袅颇具美感,若是可以将他后背靠着的那辆紫色滑稽小摩托忽略不计,任谁看了这场面都会冠以一个大写加粗的《狙击女心 一哈特biong biong的暖冬画报》标题。

“快别抽了你。”南优贤上前把烟丢在地上脚尖碾来碾去。

“完事啦?”李浩沅也不恼,两腿一跨手臂一伸把头盔往他身上丢去,“上车,我请客。”

“你这次接的什么单啊?那里人都阴阳怪气的……”南优贤嘟嘟囔囔口齿不清地抱怨。

“哎呀要不是我大学学长拜托……”

“你请我吃什么啊?我要吃肉!!”

“今天的风儿好喧嚣,我什么也听不到!!”

“……”在摩托车嘟噜嘟噜的疾驰声中南优贤闭上了嘴巴,他懒得和李浩沅这个老不正经的抬杠,况且冷风飕飕呼啸而过,直吹得他牙痛。

***

“我就知道…”南优贤两腮鼓得像囤货过冬的松鼠,他又仰着下巴噼里啪啦地往锅里倒入一堆贡丸鱼丸,嘟起的下唇满是愤懑,“我就知道你请我吃不了什么好的。”

“诶咦…麻辣烫多好啊,暖身暖心,”李浩沅抽纸巾将桌上南优贤大动干戈动作间四溅的汤汁细细抹了,几乎头也不抬,“再说还是单人锅,性价比多高啊。”

对面几个空气刘海咬唇妆的女郎扭着水蛇样的腰肢眼波盈盈扫来,李浩沅头又低了一些,面上讪讪,“……不是人吧?”

“哼,”南优贤从鼻孔里出气,其中一个穿着打扮紧跟时下潮流的女人悄悄朝他抛了个wink,很难分辨她是勾引还是挑衅,“低级画皮,不用管。”

“画皮这种妖怪还分低级高级?”

“脑子精混得风生水起进娱乐圈的多半是高级的,当网红直播的要低一些,这种是最普通的。”

捉妖师,道士,阴阳师。

各式称谓头衔南优贤并不在意,幼时一场大病过后他便看得到太多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哭闹摔打了一阵终是无解,坦然接受之后他也没觉得有何不便,此刻正值华灯初上,偌大都市各色霓虹竞相闪烁,乌洇洇夜色下花花绿绿氤氲成光怪陆离一大片。夜晚便是妖怪们的活跃时间,空气中四处恣意盘旋的耳鼠细长尾巴转得像个螺旋桨,鸓鸟在烧烤摊前手忙脚乱挥汗如雨,路口的孰湖正一迭声招呼着过往行人坐摩的。

都是妖怪,不过是化了个人形。

也没什么关系,盛世浓妆之下终有些腐肉烂骨,遑论太阳和人心是天底下唯二不能双目直视的东西,这样看来,总归是不害人的妖怪要更好一些。

当然,那些少数倚仗着妖力作威作福的就需要南优贤他们出面控场了,哪怕他和李浩沅只是当作兼职。

“amateur,你们是。”他忆起同行李成烈炫耀着蹩脚英文,一副誓要雪耻“small school”的模样。

“我有种预感,”走出店门时李浩沅昂首挺胸容光焕发道,“明天会有个大单子。”

“你可别,”南优贤拒人千里地皱眉,“明天是周六好吗?周末就是用来吃喝玩乐的啦。”

***

第二天一早李浩沅敲开自己家门的时候南优贤板着脸,坐上小摩托后座嘟噜嘟噜扬尘而去时南优贤还板着脸,到达目的地那座堪称曲径通幽大隐于市的别墅后南优贤依然板着脸。

“好啦……”李浩沅在原地惶惶茫然四顾,嘴上功夫倒还是不停,“这一单钱多嘛。话说回来车停哪里啊……”

“你们好。”清亮声线划破四下寂寂,二人几乎吓得跳起来,“是…李贵男和申优铉先生吧?”

“我叫李成种”,少年眼睛亮闪闪的,纯挚笑容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二位随我来,我家老爷正候着呢。”

“……”南优贤心想不论是李浩沅瞎取的工作化名还是这家人活脱脱民国电视剧里的做派都非常值得吐槽。

二人慢吞吞跟在李成种身后拾级而上,空旷庭院主干道两旁的栅栏绕满了盛开的白蔷薇花藤,衬着后面乌漆漆的铁条像是皑皑白雪烈烈燃烧,边上几株高大桂花树开得馨香四溢,间或夹着几声脆亮鸟鸣,南优贤却开始对眼前世外桃源般的美景心生不安。

“我觉得不对劲。”他凑到李浩沅身边拽拽对方衣角低声道。

“怎么?”

“现在是冬天,哪来这么多花儿?再说蔷薇和桂花不是一个季节开的……”

“现在全球气候变暖嘛,”李浩沅很是不以为然,“再说这里看着多浪漫。”

“……”这根不解风情的木头桩子还讲究起浪漫了??

一楼大门黑洞洞地大敞着,这让南优贤不禁产生一种乖乖送进怪兽巢穴的感觉,一个白衣黑裤的男子施施然走进客厅,轻缓脚步踏在毛绒地毯上几乎悄无声息的像个幽灵。

厅里虽大,却生出几分凄清。红木桌上零星白瓷小茶杯随意堆放在一处,边上几根红烛燃得泪流不止,南优贤惴惴四下张望,二层某扇小门上贴着个喜气洋洋的公鸡图案,材质之粗制滥造几乎让人疑心是哪个小摊上捡便宜买的,和房内雍容典雅的各式装饰格格不入。

奇怪。他在心里说。

“鄙人金圣圭。”对方白皙尖脸上狭长凤眼笑得细细的,薄薄嘴唇里两颗门牙时隐时现的在摇曳烛火中倒有一丝诡异的可爱,“劳烦二位了。”

“没事。”
李浩沅之于妖怪向来是会看不会捉,和他磕磕绊绊这么久倒也生出默契。吩咐李浩沅在楼下静坐吃茶后南优贤便尾随金圣圭踏上嘎吱作响的窄小楼梯,短短十几步轰隆隆得活像火车嘶鸣。

“舍弟和友人游玩归来后便高烧不止,还一直说胡话,”金圣圭拧开门把手,“怕他莫不是招了什么东西罢。”

这可真是南优贤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玩偶一样的男孩子深深陷在层层厚重被褥,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却了无生机。南优贤两根手指在他鼻子底下探了半天勉强才捕捉到些许气若游丝的呼吸,他愣头愣脑地呆了半晌还是摸不着头脑,这才悉悉簌簌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符来。

待他正要把符往男孩身上贴时便注意到对方左手背上的几道鲜红抓痕,他刚要看清那伤口附近是不是有黑烟缭绕,金圣圭的慵懒嗓音便在他身后拖沓得绵长。

“啊~”金圣圭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软绵绵的像是没有脊椎,双目一抹碧色稍纵即逝,“那是明洙前几日不小心被路边野猫抓伤的,不打紧。”

回到客厅后他又在厨房丁零当啷了好一阵,末了给南优贤端出个大杯子,“麻烦您了,喝点东西暖暖身子再走吧。”

杯子里是热可可,上面又盖了层香浓奶沫。南优贤无念无想地咽下一大口,没成想金圣圭却突然一屁股坐在他身边,微凉的葱白手指轻轻抚上他下唇,“蹭到了。”

“……”这人怎么毛手毛脚的。

***

“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我觉得是你想太多了,”街边小吃摊的生意如火如荼人头攒动,酸辣甜咸统统毫无章法地搅在一起倒是能刺激得口中生津,“你手抓饼里要加什么?”

“鸡蛋火腿生菜…啊还有里脊肉,”南优贤继而对李浩沅双目圆睁,“呀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是你哥呀!”

“诶咦…”李浩沅显然对他陈词滥调的威胁无动于衷,“反正钱也拿到了,你就别想了。”

要是不想他就不叫南优贤了。

有的妖怪能力高深很会隐藏妖气,就算你把照妖镜按在他脸上也是瞧不出什么的。

不过妖怪终究是妖怪,总归会在其他地方露出破绽的。

乌漆麻黑中南优贤左手捏着小方铜镜双目炯炯,右手提溜着鞋袜蹑手蹑脚向白天踏过的破旧楼梯缓缓匍匐。

瓷杯、蜡烛、公鸡、蕾丝桌布、蔷薇……
这些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东西稀里糊涂地胡乱排列组合,任哪个捉妖师看了都会得出是某个妖怪太急于模仿人类生活习惯却东施效颦自露马脚的结论吧。

肯定是妖怪。

尽情想象着李浩沅明天听到他口述自己今夜壮举后呆若木鸡的表情,南优贤几乎要美滋滋的笑出声。

“我就知道你还会过来。”

耳畔几簇流火在黑暗里交替闪过划出道道灿灿弧线,红烛又一次被点亮,金圣圭站在楼梯前对南优贤微笑得胸有成竹。

“你……”南优贤心道不妙,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来,眯眯眼男子身后冒出的九条赤红尾巴却直窜房顶。

“九、九尾…………”

每一位捉妖师烂熟于胸的《山海经》在南优贤脑海里滚动播放:

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

“喂。”

趁他原地石化身陷囹圄的时刻金圣圭迈到他身前,九条尾巴裹住南优贤轻柔地上上下下摩挲抚弄,两人几乎不到一指的距离。

“你闻起来好香啊。”

“我可以……吃了你吗?”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好了 我继续滚去写生贺了

_(:3」∠)_

评论

热度(8)